沿着总书记的足迹看黄河之变系列报道水旱灾害防御篇：续写黄河岁岁安澜新华章

2019年9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国家地质公园临河广场考察时指出，70年来，党领导人民开创了治黄事业新篇章，创造了黄河岁岁安澜的历史奇迹。实践证明，只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才能真正实现黄河治理从被动到主动的历史性转变，从根本上改变黄河三年两决口的惨痛状况。
2019年9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强调，尽管黄河多年没出大的问题，但丝毫不能放松警惕。要紧紧抓住水沙关系调节这个“牛鼻子”，完善水沙调控机制，解决九龙治水、分头管理问题，实施河道和滩区综合提升治理工程，减缓黄河下游淤积，确保黄河沿岸安全。
2021年10月2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要统筹发展和安全两件大事，提高风险防范和应对能力。高度重视水安全风险，大力推动全社会节约用水。要高度重视全球气候变化的复杂深刻影响，从安全角度积极应对，全面提高灾害防控水平，守护人民生命安全。

□中国水利报社采访组

黄河宁，天下平。

初秋时节，站在郑州黄河文化公园临河广场向东望去，细雨中的黄河浩浩荡荡，长流不息。两岸林草丰茂，一片勃勃生机。远处，三座铁路桥与母亲河相依相偎，构成壮观的“三桥汇”风景线。

千百年来，中华民族既深得黄河哺育泽被之利，又饱受黄河洪水泛滥之苦。黄河安澜，是中华儿女的千年期盼。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尽管黄河多年没出大的问题，但黄河水害隐患还像一把利剑悬在头上，丝毫不能放松警惕。”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瞻远瞩，把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4年来，水利部和沿黄九省区聚焦洪水风险这个黄河流域最大威胁，科学调控水沙关系，大力推进防洪骨干工程建设，加快构建抵御洪涝灾害防线，补好灾害预警监测短板，续写了黄河岁岁安澜的新时代华章。

紧紧抓住水沙关系调节这个“牛鼻子”——

调水调沙改写黄河河床淤积抬高历史

2023年6月21日，小浪底水库迎来了第22年汛前调水调沙，“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壮丽景象再次上演。

九曲黄河万里沙。裹挟着巨量泥沙一路奔涌的黄河，在进入广阔的华北平原后，泥沙不断在河道淤积，形成长达800公里的“地上悬河”，犹如在两岸人民头顶放置了一个硕大的水盆。

2023年黄河汛前调水调沙郭琦摄

“要保障黄河长久安澜，必须紧紧抓住水沙关系调节这个‘牛鼻子’。”习近平总书记一语道出了黄河防洪的关键所在。调水调沙，正是通过人工手段调节黄河水沙不平衡关系的有效途径。

所谓调水调沙，就是利用水库调节库容，人为制造“洪水”冲刷河道，将水库和下游河道中淤积的泥沙冲入大海，遏止河床抬高，使黄河“血脉疏通”。“调水调沙是由传统治黄向现代治黄转变的关键标志，是由被动治黄向主动治黄转变的全新探索。”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水旱灾害防御局防汛调度处处长张乐天说。

2023年6月21日至7月16日，水利部组织黄委采取以万家寨、三门峡和小浪底水库调控为主，支流陆浑、故县、河口村水库相机配合的联合调度模式，结合汛前水库水位消落腾库迎汛，实施了历时25天的黄河汛前调水调沙。这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施行后的首次黄河调水调沙。黄河保护法第五章专章对水沙调控与防洪安全做出详细规定，其中第六十二条提出——“水沙调控应当采取措施尽量减少对水生生物及其栖息地的影响”。

“今年调水调沙首次将支流陆浑、故县、河口村水库纳入联合调度，在小浪底水库集中排沙期，利用支流水库下泄清水，稀释高含沙水流，减轻对下游河道、河口地区水生生物及其栖息地影响。”张乐天说。

调水调沙期间，伊洛河、沁河、大汶河等支流共计向黄河干流加水约450立方米每秒，降低干流河道含沙量11%～15%，有效减轻了高含沙水流对鱼类的影响。与此同时，1.70亿立方米生态补水源源不断流向黄河河口三角洲湿地，为三角洲湿地保护修复和生物多样性提升提供了有力的水资源保障。

调水调沙实施22年来，黄河干流主槽最小过流能力由2002年的1800立方米每秒恢复到目前的5000立方米每秒左右，下游河道主河槽平均下切3.1米，改写了河床淤积抬高的历史，防洪减淤效益巨大。

黄委规划计划局黄河战略处副处长杨慧娟介绍：“目前黄河干流规划的控制性骨干工程中，还有古贤、黑山峡、碛口水利枢纽尚未建设，小浪底水库调水调沙后续动力不足，水沙调控体系和水资源调控能力亟待进一步提高。”

随着黄河水沙调控体系建设加快推进，古贤、黑山峡等骨干工程的开工脚步日益加快。8月4日，古贤水利枢纽工程环评获生态环境部批复，为尽早开工建设奠定重要基础。待古贤水利枢纽这一具有承上启下战略地位的工程建成后，黄河中游洪水泥沙调控子体系将逐渐健全，小浪底水库调水调沙后续动力将得到补充，水资源统筹调配能力也将进一步加强，保障黄河长治久安将再添一道“利器”。

加快构建抵御自然灾害防线——

黄河流域防洪减灾体系初步形成

“泺口险工段长3600米，以前人工巡堤一次需要3到4个小时，现在通过摄像头5到10分钟就能完成一次巡查。”在山东济南黄河标准化堤防天桥堤段，泺口管理段段长贾长华说。

济南黄河河务局职工利用无人机巡河李龙摄

贾长华口中的“摄像头”，是山东黄河河务局2021年建成的视频监控、无人机、视频会商“三个全覆盖”应用的一部分。通过推广“三个全覆盖”应用，目前，黄河山东段已初步构建起“天空地河”一体化信息感知网。“以往巡查，由于树木遮挡等，盲区较多。现在摄像头加上无人机，堤防每个部位都看得清清楚楚。”贾长华在济南黄河视频综合管理平台中轻轻点击鼠标，只见摄像头画面急速拉近，坝上的每一块砖石清晰可见。

“过去，巡堤护坝主要靠人工，黄河职工常常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济南黄河河务局工程管理处处长许洪印回忆。现在，“视频监控+无人机+人工”的综合立体巡查模式，不仅提升了巡查效率和质量，一线班组的工作强度和危险性也大幅度降低。

水利工程是抵御黄河水旱灾害的第一道防线。济南黄河标准化堤防所在的黄河中下游地区，河床滩面普遍高出背河地面，标准化堤防如“水上长城”般守护着两岸百姓。“标准化堤防集防洪保障线、抢险交通线和生态景观线于一体，有效增强了防御能力，缓解了‘地上悬河’对两岸安全的威胁。”许洪印说。目前，长达1371千米的黄河下游标准化堤防已全面建成，具备了防御花园口站2.2万立方米每秒洪水的能力。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后，黄河流域防洪体系进一步完善——黄河干流堤防全面达标，东庄等一批防洪水库加快建设，豫鲁两省有序实施滩区居民迁建规划，已基本解决近90万群众的防洪安全问题。黄河，这条曾经桀骜不驯、多灾多难的河流，已基本建成了流域防洪减灾体系，有力保障了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目前，黄河流域初步形成了以干流三门峡、小浪底水库，支流陆浑、故县、河口村水库，下游黄河干流堤防、河道整治工程，北金堤和东平湖滞洪区为主体的‘上拦下排、两岸分滞’的防洪工程体系。”杨慧娟说。

济南黄河标准化堤防张庆民摄

逐步完善的防洪工程体系，让黄河防汛更添“底气”。2021年，黄河中下游发生历史罕见秋汛洪水，水利部门下足“绣花”功夫，“一个流量、一方库容、一厘米水位”精细调度黄河小浪底、陆浑、故县、河口村等干支流水库，最大限度拦洪削峰错峰，控制花园口站流量保持在4800立方米每秒上下，实现“人员不伤亡、滩区不漫滩、工程不跑坝”防御目标，避免了下游140万群众转移、399万亩耕地受淹。

补好灾害预警监测短板——

数字孪生让黄河防汛更“智慧”

在郑州市马渡险工坝根的砌石堆中，有10块特殊的“智能石头”隐藏其中。这些内部嵌入了芯片和电池的“智能石头”，在根石发生位移或坍塌时，会在后台自动发出告警，是预判工程出险状况的“侦察兵”。

“‘智能石头’发出告警后，在岸上预设的摄像头会开始联动，对出险部位进行抓拍和录像。”河南黄河河务局数字孪生黄河第一创新团队成员王越洋说，“工作人员根据图片、视频和现场勘察情况对险情进行评估后，报到防御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调度一线班组及时到现场开展抢护。”

河南黄河四预一体化平台河南黄河河务局供图

这套实现了“监测—研判—预警”的后台将监测数据推送到河南黄河四预一体化平台，利用黄河防洪工程安全指数动态评价预警模型算法在线评估工程安全状况。点开一体化平台，河南黄河河务局下属濮阳、新乡、开封、郑州、焦作、豫西等6个市局管理的坝岸健康状况一览无余。“红色是报警，黄色是预警，绿色是正常，通过颜色可以初步判断出险部位。”王越洋介绍，“郑州市局显示红色，说明前端数据采集设备，也就是‘智能石头’已经发出告警了，需要提前采取抢护措施加固工程，实现工程抢险‘抢小、抢早’的目的。”

小小的“智能石头”并不起眼，却破解了一道世界性难题。在泥沙含量高、河势游荡不定的黄河，控导工程的根石是坝体的基础，一旦根石走失，就会造成坝体坍塌等状况。根石走失，是目前黄河控导工程出现险情的最主要原因。然而传统的人工巡堤无法提前掌握水下险情，往往是险情发生后才能被发现，要想实现预判险情极其困难。

首要攻克的就是水下根石走失传感器技术。

历经上百次的反复试验，由河南黄河河务局自主研发的“智能石头”，实现了对根石走失状况的全天候实时监测预警。2022年6月，“智能石头”在开封黑下延、柳园口和郑州马渡下延工程投入使用。同年12月，水利部部长李国英给王越洋所在的创新团队回信，为他们持续攻关水下根石走失传感器关键技术、实现对河道工程险情的全天候实时监测预警点赞。

“目前，第三创新团队自主研发的‘智能测艇’——黄河智能半潜测量艇，也取得了初步成果，可以一站式解决多泥沙河流水下地形、水压力、含沙量等信息采集难题。”河南黄河河务局科技处一级调研员张丰周说。

河南黄河河务局的众多创新成果，是数字孪生黄河建设浪潮中的一个缩影。早在2001年，黄委就提出建设“三条黄河”，即“原型黄河”“模型黄河”和“数字黄河”，其中“数字黄河”通过借助现代化手段，对黄河流域及相关地区的自然、经济、社会等要素构建一体化的数字集成平台和虚拟环境。可以说，数字孪生黄河正是对“数字黄河”的延续和发展。

“黄委正加快构建具有预报预警预演预案功能的数字孪生黄河，基本完成中下游重点河段和典型区域数据底板建设及数字化场景构建，升级改造一批水利专业模型，水旱灾害防御、水资源管理与节约保护和淤地坝信息管理等应用系统建成投入应用，有效支撑了精准化决策。”黄委主任祖雷鸣说。数字孪生黄河建设，让黄河防汛更“智慧”。

“我每天在黄河边上走一走，很幸福！”在黄河宁夏吴忠滨河大道古城湾砌护段，退休市民高学文惬意地吹奏着萨克斯，一曲《我爱你中国》，吸引了来往市民驻足观看。从历史上以“善淤、善徙、善决”著称的忧患之河，到今天逐渐成为一条安澜之河、利民之河，黄河岁岁安澜的历史奇迹正在继续上演。

（采访组成员：石珊珊迟诚王鹏翔岳虹时爽郭琦）

来源 | 中国水利报

审核 | 陈锐

监制 | 樊弋滋

责编 | 王子月

校对 | 邓婉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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