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谈判助力拜登选情 2024年对华关系面临考验——美外交一周观察

过去一周，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率团访问墨西哥开展边境谈判，以解决非法移民激增的问题。团队成员包括美国国土安全部长马约卡斯（Alejandro Mayorkas）和国土安全顾问利兹·舍伍德-兰德尔（Liz Sherwood-Randall）。双方最终达成协议，保持边境口岸的开放，但就具体措施而言，双方仍存在很多分歧。

俄乌战争方面，拜登政府宣布2.5亿美元对乌援助，而美国国会有关对乌援助的补充资金则停滞不前；美墨边境问题和美国对乌援助已经牵动华盛顿两党之争，是2024年年初美国面临的主要外交难题；对于2024年的对华关系，拜登注重管控风险，但大选年的两党之争很可能给中美关系带来更多负面影响。

美墨再生龃龉，牵动美国大选

近几个月来，从海地和委内瑞拉前往墨西哥的移民数量有所增加。每天约有1万人试图未经批准进入美国南部边境，这一数字几乎是疫情爆发前的两倍。此次美墨双边会谈之际，成百上千的移民和寻求庇护者正在缓步穿越墨西哥南部。根据拜登及其前任特朗普政府与墨西哥达成的协议，墨西哥同意接纳寻求进入美国的移民。但随着移民数量的增加，墨西哥政府不堪重负，执法方面已经到了极限。

本月早些时候，美国暂时关闭了得克萨斯州、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几个过境点，包括两座重要的铁路桥。但铁路关闭导致从墨西哥往美国的货运受限，同时也限制了运送墨西哥牲畜所需的粮食。这冲击了两国双边关系。12月28日，墨西哥总统洛佩斯‧奥夫拉多尔（Andres Manuel Lopez Obrador）呼吁美国帮助拉丁美洲国家发展而不是修建边境墙，从根源上解决非法移民问题。

▲12月27日，墨西哥总统奥夫拉多尔会见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及美国国土安全部官员。

对于此次美墨边境谈判，白宫12月28日发布联合声明，宣布两国致力于有序、人道和规律的移民承诺。但两国官方只是公布了会谈内容，对于会谈成果的更多信息，双方均未披露。就连美国最关心的芬太尼问题，墨西哥几乎未与美国谈及。此次美墨边境非法移民问题引发的外交争议，再次凸显了美国移民政策的外溢效应。

但移民问题本质上还是美国两党之争。2024年，移民问题已成拜登竞选连任的烫手山芋，这是奥巴马时代以来美国两党在国会僵持的主要议题。近来，共和党多次就美墨边境非法移民激增施压拜登民主党政府，以此作为2024年大选的竞选噱头。共和党甚至推动弹劾马约卡斯。如果非法移民问题得不到缓解，共和党就会像2016年那样借该议题争夺选票，赚取个人政治利益。

对乌援助难度增加拜登考虑推动谈判

如果说拜登在外交上推动解决边境非法移民问题，是为了缓解自己的连任竞选压力，那么在俄乌战争问题上，拜登推动俄乌和谈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连任竞选加分。如果俄乌冲突升级，持续消耗美国选民耐心，可能不利于拜登的选情。所以，拜登本周宣布2.5亿美元对乌援助时，仍将球踢给了国会，希望国会明年能够通过新的对乌援助法案。但对于执政者拜登来说，如果俄乌战争形势不利于自己的连任，就会想办法推动对话。

根据美国媒体Politico的报道，虽然白宫和五角大楼公开坚称，美国仍然支持乌克兰将俄罗斯军队完全赶出乌克兰的目标。但拜登政府官员正和欧洲私下商讨，放弃乌克兰完全胜利的作战目标，改为重点防卫乌西地区，以此积累和俄罗斯谈判、结束战争的优势。这样的谈判可能意味着将乌克兰的部分地区割让给俄罗斯。这种转向防御的战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未来的谈判中巩固乌克兰的地位。美国政府官员和欧洲外交官说，泽连斯基的反攻基本上失败了。

在帮助乌克兰转向更具防御性的姿态之际，拜登也希望能够稳住美国的优势地位。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政治学博士肖斌认为，2024年将是参战各方摆脱乌克兰战争僵局的关键年。未来一年不仅是对参与各方战略信心和耐心的考验，也将是对各方制度韧性的考验。肖斌博士在文章《摆脱乌克兰战争的僵局》中提到，美国的新战争策略应该是一套组合策略，包括在政治经济上孤立俄罗斯，打击俄罗斯的经济韧性，削弱俄罗斯的战争能力，并借助“友岸外包”重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

2024大选年中美关系的走向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政治研究所所长李岩在文章《2023年的中美关系：重新探寻合作之道》提到，中美在过去一年重启和新建了一系列对话磋商机制，合作潜力逐步累积，但仍需面对“分裂的美国”带来的挑战。2024年，在新的选举周期影响下，中美来之不易的合作势能仍然面临被打断的风险。以合作姿态防止危机产生破局性影响，应成为两国确保不冲突底线的关键。文章《2024年中美关系会否更具韧性？》认为，2024年的中美关系尽管面临积极因素，但也存在诸多挑战，包括大选对双边关系的挑战和“黑天鹅”事件可能的冲击。随着2024年下半年美国大选进入“白热化”阶段，可以预见，共和党必然会猛烈攻击拜登政府对华政策“软弱”，要求对华采取更强硬措施，中美关系氛围很可能重新恶化。

总体上，2024年的中美关系的改善不容乐观。即便两国团队尽最大努力，保持沟通和对话，也不应抱有较高的期待。设定期待底线应体现在双方能否落实加州峰会共识，保持平等、理性沟通与对话，审慎处理分歧和应对突发事件上（详见《2024年中美关系面临大选党争冲击》）。

美国盟友也会观望美国大选对外政策的潜在影响，如果共和党赢得选举，美国整个盟邦合作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今年旧金山中美峰会后，欧盟作为美国盟友开始和中国修复关系，推动对华政策“去风险”，但这种“去风险”的目的和美国推动的精准脱钩并无二致（参见《拆穿欧洲对华四大诉求的虚伪》）。特别是，如果特朗普再次赢得大选，美欧同盟关系可能因俄罗斯问题再次出现裂痕。虽然美国围堵中国的大战略不会变，但节奏和手段会有调整。毕竟对于美国来说，它在印太区布局的目的是遏制中国的影响力，但现在成员不够明确，而且目标多样（详见《印太区vs太亚区》）。

而且，从欧洲层面看，受中美博弈加剧、世纪疫情、乌克兰危机等因素叠加影响，欧洲“堡垒心态”加剧，产业政策、投资政策和贸易政策愈加保守，“战略自主”并未形成共识。如果美国保守派再次掌权，欧洲可能重新加速推动“战略自主”的进程，发展对华关系方面更具独立性（参见《纠偏中欧关系须形塑利益新框架》）

其他

12月26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宣布，进一步延长对352项已恢复豁免关税的中国进口商品和77种与新冠防疫相关的中国进口商品的301条款关税豁免期，期限由今年12月31日延至2024年5月31日。

12月26日，共同社引述匿名官员的话称，受美国总统拜登之邀请，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计划于2024年3月初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这将是自时任首相安倍晋三于2015年在奥巴马执政时期访美后的又一次国事访问。

12月27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同菲律宾外长马纳罗（Enrique A. Manalo）举行通话，针对当前的南海局势表达共同关切，并讨论了2024年两国如何强化合作。布林肯重申美国在“共同防御条约”下对菲律宾的坚定承诺。

12月29日，美国向科索沃派遣33名爱荷华州国民警卫队队员，执行北约维和框架下任务，并在那里停留9个月的时间。此前，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曾表示，北约正在研究加强自己在自行宣布独立的科索沃和整个西巴尔干地区军事存在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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