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张艺谋不敢拍的《河边的错误》，这位导演拍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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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孤寡老人收养疯子，

是善心还是出于隐情？

小说中的幺四婆婆是个孤寡老人，她靠养鹅有了一些积蓄，于是拒绝领镇上的救济金。她还收养了一个疯子，每天不辞辛劳地照料疯子的饮食起居。照顾疯子尽管很累，但却很高兴。

看到这里，谁不觉得，这是一个善良的老太太。

可是，只要是关起门来，邻居们都能听到老太太痛苦的惨叫声，甚至她自己还说过，疯子要吃奶，咬掉了她的乳头。

对于疯子的虐待，老太太不准许邻居们干涉，说：“真狠毒啊，跟我那死去的丈夫一样！”然而说这话的表情，却是一幅甜蜜的口吻。

电影中，刑警马哲走访群众时，却都说疯子不曾伤人，小孩朝他丢石子，他还在傻笑。然而马哲在搜查幺四婆婆房间时，却看到了鞭子，以及墙上、房顶上等处的鞭痕。

影片在即将结束时，画面中展现幺四婆婆把手里的鞭子交给了一个人，还伴随着幺四婆婆的画外音：“可惜啊，只能死一次！”

弗洛伊德说：“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陋的方式爆发出来。”

幺四婆婆16岁嫁人，18岁就开始守寡，四五十年压抑的苦楚与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收养了疯子，就满足了她“受虐者会爱上施虐者”这么一种情绪，她在疯子的暴行中感到满足，好像死鬼丈夫又活了过来在对自己家暴。

用这种畸形，填补了她一辈子的遗憾和痛苦。

幺四婆婆在电影中的形象与原著相差不大，而其他的诸多人物，则改编得相去甚远。

02

人设大改变，是不安的妥协

还是艺术的创新？

小说中，最先发现人头（电影中是尸体）的，其实不是那个孩子。孩子带着刑警马哲找到了王宏，王宏极其恼怒，矢口否认自己那天去过河边，而其实只要不是极端天气，他雷打不动每天都会去河边散步。并对警察说，我不怕你们，但我讨厌跟你们打交道。

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更为了自己的心静，王宏供出了许亮，因为他那天着实在河边见过许亮。

许亮一见到警察来找自己，就哭着说：“你们怎么才来。”

原来，他那天确实去过河边，见过那颗人头。回来后就落下了心病。尽管他和此案无关，但也认定自己脱不了干系，警察一定会来抓自己。在等候警察的过程中，他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度日如年。

第二、第三颗人头又在河边出现时，本没有去河边的他，居然认定自己偏就那个时候又去了河边，更加认定自己跟此案脱不了干系，甚至两次自杀以求解脱。

还有那个在河边丢失了红色发卡的女人，认为发卡就是自己的罪证，战战兢兢地前来公安局自首。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跟自己毫无干系的案子，为什么这么惧怕惹火上身，恐怕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密切相关。八十年代早中期，中国正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这场浩劫使许多人蒙受不白之冤。

抛开这一点，我们现当代的许多人，又何尝不是为未知的事情而焦虑与恐惧呢？

心理学作家朱志慧说：“束缚我们的，大部分是过去的经历。”

当记忆让我们害怕痛苦的场景会再次出现时，多少人会沉溺在这种负面的情绪中。

电影中，王宏、许亮人名没有变，但人设却做了较大改动。王宏是个文艺中青年，与文艺女青年钱玲恋爱，然而却是场不正当的恋情。由于查案，警察曝光了他们的恋情，导致了王宏本欲自杀，却被疯子所杀的结局。

许亮有异装癖，但他一直把这点隐藏得很安全。于是他宁可被判刑，也不愿让人发现这一秘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由于他过度害怕，反而给警察以机会查到了他的这一癖好。他当着警察的面儿自杀，达到了“我让你心不安”的目的。

纵观这几年的影视剧，婚外恋、不伦恋、异装癖比比皆是，我想编剧做出这样的改动，也是迎合了现时代的热点。

这样的改动，是能让人理解的。

03

荒诞的追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小说中的马哲，是一个纯粹正义、心思缜密的警察。

疯子因犯法而被送入精神病院后，因一些特殊原因，后又被精神病院送了回来。

于是他第二次、第三次地再次犯案。之后人们好久都没有看到他。

一段时间后，小镇上又流传疯子回来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马哲又来到了河边，他看到了疯子，而离疯子不远处的木桥，坐着两个孩子。

马哲对准疯子的脑壳，扣动了扳机……。

妻子得知他这一举动后，又悲又喜，喜的是她再也不会为丈夫提心吊胆，再也不会半夜就有人把他叫出去。

可悲的是马哲会坐牢，法律对疯子无可奈何，但对他却有很强的震慑力。

为了帮他开脱罪名，领导和妻子让他面对精神病科医生的提问时，装傻子以应付。马哲本来不想配合，但在领导和妻子殷切的目光，与精神科医生一再冰冷的追问下，他崩溃了，终被判定为精神病患者。

“这可太有意思了！”小说以这句话结束。

这其中滋味，真正有问题的人，你奈何不了他，而一个正常人，却要装作不正常，才能躲过惩罚。这是在暗讽什么呢？

电影中，马哲的形象模糊了，一会儿他是正义的警察，一会儿他又幻想自己曾经荣立过三等功，并不停地寻找这个证书。

他又妄想自己杀死了疯子，可拆开手枪弹匣，却一颗子弹也不少。

有人说，马哲才是真正的凶手，疯子是马哲的影子。马哲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做过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妄想？

“马哲的发疯是错觉代替了感觉。”余华老师如是说。并且认为，这段改编得比原著更好！

最后，马哲打伤了疯子，将疯子送到了精神病院。而马哲，终于荣立了三等功。

故事结束了吗？生活与人类精神世界的真相，真的清楚了吗？

导演告诉我们：“没有答案”！

写在最后：

人理解不了命运

因此，我装扮成了命运

我换上神的那副愚蠢而又不可理解的面孔

这是影片开头引用的加缪的话。出自喜剧《卡利古拉》，说的是一位为自由而反抗的人，最终毁灭自己的故事。

这与原著中马哲的人设倒是挺般配，你是疯子，违法不用偿命，我就毁了自己，把自己也变成疯子。

导演等主创人员说：“这部片子就是开放性的，你只需感受，无需理解。”

着实，观众们跟着电影一起流淌了起来，调动了人们思考的乐趣。君看网上各种猜测与推理，讨论得沸沸扬扬，人们脑洞大开，各种奇思妙想，抓细节，看细微，又何尝不是在追求生活的本质！

人生其实就是一条河，暗流涌动的河流，如同一面镜子般，照见了每一个走近它的人的内心。

河边的错误，其实也是人生的错误，无论在书中还是剧中，荒诞的情节其实是现实中人心癫狂的写照。

你若说，这些都是编出来的。但小说家告诉你：“现实比小说更荒诞。”

作者：娃娃九月书房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