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召忠2024年10月12日发布:短篇小说《家丑不可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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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中巴车在公路与村道交汇处停下。巧玲背着一个黑色背肩包从车上下来。客车在巧玲身后开走了。她站在那抬头望了一眼前面既熟悉又久违了的村庄，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时，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巧玲原来和丈夫在家务农。她丈夫一年前不幸遭遇车祸去世了。为了摆脱对丈夫难以割舍的思念，想换个环境生活，把三岁的儿子丢给了公公进城打工。婆婆前些年也病逝了，公公李贵一个人给她带孩子，确实也不容易。
巧玲这次回来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因为她在城里租了房子，回来把孩子领走。二是处理丈夫事故有她和儿子的四十万赔偿金在公公那里，有好友提醒她，把自己那么多钱放在公公那不合适，她准备带走。她估摸着办这两件事也快，有一天两天足矣，她急着回去上班。
走在村里街道上，巧玲毕竟一年多没回来了，路上总碰上乡里乡亲左邻右舍，她跟这个唠两句，跟那个打打招呼，走到家少说也花了半个钟头。
一进家大院门，正在院里玩耍的儿子看见她回来了，喊着妈妈妈妈，拼命地向他跑来。巧玲喊着：“别摔着别摔着！”迎了上去。她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又是亲孩子的脸，又是摸孩子的头，见了孩子亲的就是不行了。跟孩子亲热完了，巧玲问孩子爷爷呢？孩子说爷爷在屋里。孩子挣脱要下来，巧玲把孩子放到了地上，孩子喊着爷爷爷爷向房门跑去。
当巧玲跨过门坎子的时候，正在坐在那喝茶的公公李贵站起来。巧玲先礼貌地喊了一声爹。李贵微笑着回了声：“回来了？”巧玲找了凳子坐下，把孩子揽在怀里，感激地说：“爹，我走一年多了，让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的，真不容易，辛苦你了！”当然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这一年多来她尤其是感激公公。李贵轻轻叹了口气说：“男人带孩子肯定不如女人，你婆婆走了也没办法。”巧玲说：“爹，我在城里租房子了，这回我把孩子带子，你老也能歇歇？”李贵微笑着点点头。巧玲又说：“我先带孩子回我屋洗洗，你不做饭我做？”李贵点点头。
晚上，巧玲把做好的饭都端上了饭桌。李贵坐在饭桌前。巧玲说：“爹，喝点酒吧？喝点解解乏。”李贵点点头。巧玲去厨房拿来了酒瓶酒杯，给李贵倒了一大杯酒，放在了李贵身前。李贵边吃菜边有滋有味地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巧玲也和孩子坐下来吃饭，吃着吃着她停了下来，她想跟李贵说说把她和孩子那四十万块钱带走的事儿，看公公喝酒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寻思等明日再说吧。李贵喝上酒不仅脸红了，而他用色迷迷的眼神，左一眼又一眼地瞟着巧玲的那张谈不上漂亮但也不算丑的圆脸，和她那起起伏伏的丰胸，几次巧玲吃着吃着抬起头来，她的目光跟公公目光撞上了，巧玲忙躲开。李贵也有些尴尬了，他感叹了一句：“咳，家里五口人就剩下咱们仨了！”以此来掩饰自己龌龊。巧玲嗯了一声，匆匆忙忙吃了点饭，没等李贵吃完饭收拾桌子，领着孩子回自己屋了。
晚上睡觉前，巧玲把房门反锁上了。刚上床上躺下，想起来公公那贪婪的眼神，她就有点害怕，她还是不放心，又下床，重新把房门打开，检查了一下门锁，关上后反锁上，又用力拽了拽，确认拽不开才回到床上躺下。巧玲躺在床上心想，公公那眼神也不奇怪，她也是过来人，她也知道男人。他们农村人普遍结婚早，公公现在还不到五十，正值壮年，身边又没有女人，成年累月地干靠着，还不知道憋成什么样子呢。凭公公给她看孩子，也就是这种事她不能办，要是别的事她说啥也得满足公公的需求。
半夜，巧玲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她先是恐惧地在被窝里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过了一会儿，她又壮了壮胆，掀开被子下床，跑到窗前，轻轻把窗帘拽开一道缝往外瞅，看见公公在撒满银灰色月光的院子里，背着手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又轻手轻脚回到床上，她惊恐地不敢睡觉，好像公公随时都可能来敲她的门。过了很长时间，公公的脚步声才消失了，估计是回屋了，她才放下心来。公公长期在村里当会计，是村里他们那代男人里面，最有文化最文明的人，她嫁到村里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想到这她才放心地睡了。

2
第二天刚吃完了早饭，巧玲边收拾饭桌边对坐在一旁剔牙的公公李贵说：“爹，你把我和儿子的那四十万转到我的卡上吧？”李贵沉默了半天才说：“你现在也不用钱，钱还是放我这吧。”公公的态度让巧玲很意外了。她脑子一转，迅即编了一个要钱的理由：“爹，是这么回事，我在城里打工挣得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兑个门市做点买卖多挣点？”李贵思索了片刻说：“现在买卖不好做，别投进去赔了。”尽管巧玲心里很不高兴，但她还是强装笑脸，笑笑说：“都这么想啥买卖也不能做了？”李贵再没吭声。巧玲怕再说下去跟公公闹掰了，她不想那样，也就没再往下说。
收拾完了公公的屋子，巧玲回到自己屋子，她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咬着嘴唇，愁眉苦脸地思索着。她琢磨来琢磨去，光碍于情面，跟公公什么也不敢讲，那是要不回钱来的，她还想再去跟公公理论理论，不过，她想到把硬气的话尽量说得柔和一些，能不伤着跟公公关系就别伤着，她总以为公公向来对她不错。
巧玲又回到公公屋子，见李贵正在看报。她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对公公说：“爹，你是个老会计啥都懂，当时赔偿款是六十万，你二十万我二十万孩子二十万，你那二十万是你的，我那二十万和孩子的二十万你该给我，那是属于我的财产，该归我支配吧？”说完了巧玲低下了头。李贵听了把头往一边一扭，两眼望着窗外半天不吱声。巧玲等急了，又抬起头说：“爹，你说是吧？”李贵这才转回头来，阴沉着脸，不耐烦地说：“就放我这里吧，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巧玲见公公根本就没有给钱的意思，知道再说多了也没用，只能无奈地转身走了。
公公赖着不想给钱怎么办？巧玲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找能跟公公说上话的亲戚帮着劝劝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得叫大姑，也就是公公的亲姐姐，就住在邻村，她要是能帮着说句话，公公该能听进去。于是，巧玲带着孩子骑着自行车赶了好几里路，来到大姑家。
“大姑，当时人家给赔偿款的时候，是公公去领的，一家人嘛我也没想就放在他哪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公公能不给我钱。”巧玲坐在大姑炕沿上对坐在炕里的大姑说。慈眉善目的大姑说：“孩子别急，估摸着你公公是怕你把钱带走了，出去胡花乱花不用在他孙子身上，你公公是个知情达理的人，我跟他说说，他不会给你的。”巧玲赶紧说：“谢谢大姑！让您老费心了。大姑，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家丑不可外扬，说出去对爹不好。”大姑说：“俺巧玲就是懂事，即便你爹做的不对你也向着他。”巧玲说：“俺小辈人就该这样嘛。”
巧玲打了一辆小货车，拉着大姑和自行车回到村里。大姑去家里找公公谈话去了，巧玲没有回去，她领着孩子在离家门不远处等大姑。半个钟头过后，大姑从院门里出来，公公也跟着出来送她。等见公公回去了，巧玲才迎上前去。大姑小声说：“我跟你公公说了，他说他把钱给你。”巧玲说：“留下来吃午饭吧，吃了饭再走？”大姑说：“不吃了家里还不少事得回去。”巧玲又用来时那辆车把大姑送了回去。
送走大姑后，巧玲回到院子里，公公正在次弄院子里的小菜园的蔬菜。巧玲以为问题解决了，走近公公说：“爹，咱俩去乡里储蓄所，把钱划到我卡上吧？”李贵只管蹲在哪埋头干活头也不抬。巧玲见公公不理睬她，又喊了一声爹。李贵站起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倔强地抬腿走了。巧玲眼瞅他气哼哼地走出院门。
巧玲也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本不想跟爸妈说，怕她们跟着生气，可不说也没办法，爸妈怎么也能帮着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妈听了火冒三丈：“李贵这个混蛋，俺闺女的钱他凭啥攥着不给？他是不是要拿着去找老伴！”爸说：“不能，他还是怕闺女改嫁把钱带走了。”妈说：“不行，我得去找他，骂死这个老东西！”巧玲赶紧说：“你找他行，你可别骂他，俺公公对俺不错，以前不说，俺出去打工，他一个人给俺看孩子。”妈说：“那是他李家的种，他该看。”巧玲说：“妈不能那么说，咱得知恩图报。”
爸妈真为此事跑去找了公公。她们回来，说公公说把钱拿出去放了高利贷。妈把公公臭骂一顿，爸说他怀疑公公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巧玲说她要个回去追一下钱到底哪去了。巧玲还对爸说：“我真没想到公公和儿媳妇钱也得打条？”爸说：“现在来看真的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打条后患无穷，你要真是赖账还真不好办哩。”巧玲说：“让它愁死了！”
巧玲从娘家回来，就追问公公钱都还给谁了？李贵被追得不行了，才说钱并没有抬出去还在他手里。问公公为什么要跟她父母撒谎？李贵说他不这么说不好交待。问他到底为什么不给钱，李贵只是红着脸死活不说，巧玲也是束手无策无技可施。
巧玲没辙了去村部找村长，寻思领导说句话或许公公能听。她并没有直说，她说的是有个村民，亲属借了钱不还，想让他给做做工作把钱还了。村长问有欠条吗？巧玲说没有。村民说没欠条就没法证明借钱了，再说啥也没用。他让村长给想想办法。村长让她到乡里问问司法助理，看看能不能打官司。
到了乡里，巧玲说的跟村长说的一样，依然没说是公公欠她的钱，还是说替别人来问的。司法助理说没欠条，就等于没凭据，是没法打官司的。
3

自打从乡里回来，巧玲便意识到，要想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找谁都不行了，打官司也没法打，她躲在自己屋子里悄悄流泪。又想想，哭也没啥用，哭也不能把钱哭回来。当然这么一大笔钱，关乎她和孩子今后的命运，是不能不要的。要想把钱要回来靠谁也不行，只能靠自己了。到现在她还不清楚公公为什么攥着她的钱就是不给她，她要想尽办法把公公的话套出来，才能对症下药。
知道公公喜欢吃鱼，巧玲就去乡里买回来了一条六七斤的大鲤鱼炖上了。公公还喜欢吃粉条，她还在鱼里放了不少粉条。吃饭的时候，巧玲还殷勤地讨好地不断给公公往碗里夹菜。巧玲说：“爹，你能实话告诉我，我的钱你为什么不给我吗？我是你的儿媳妇，尽管孩子她爸走了，我也没改嫁，我还是咱李家的人，咱是一家人，你有啥不能说的呢？”李贵听了以后动了动嘴又欲言又止。巧玲又说：“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严，话到我这就到头了。我看你有心事，婆婆走了，儿子走了，家里大人就剩咱俩了，你不跟我说跟谁说？”
李贵神情忧郁地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的钱我应该给你，我不给你是不想让你再走。”巧玲问：“家里的地都租出去了，我在家也没啥可干的，出去挣钱不是挺好的嘛，你要留我在家干啥？”李贵吞吞吐吐：“我……我想……”巧玲鼓励着：“爹，你咋想的就咋说，跟我用不着藏着掖着？”李贵说：“我想……我想让你留在家里跟我过日子。”巧玲并没有理解李贵话的内涵，说：“爹，你现在身体好好的，也不需要别人伺候，用不着把我留在家里。”李贵急头白脸地说：“我是想让你给我当老婆！”听李贵这么一说，巧玲顿时傻掉了，她惊讶地张着嘴半天没有合上，等她缓过神来，才断断续续地说：“你怎么能有这……这种奇怪的想法？”李贵真诚地说：“巧玲，我真的喜欢你！”巧玲愣怔怔地问：“我有什么让你喜欢的？”李贵说：“我喜欢你的模样，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巧玲打断了他的话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呀？”李贵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巧玲苦苦地说：“就是改嫁，我也得找个年龄相仿的，也不能找你这么大岁数的？”李贵说：“咱俩也就差二十来岁，差十岁二十来岁现在在一起过日子也不少。”巧玲说：“我不能伺候完了你儿子，我再伺候你，假如咱俩结婚了，你孙子叫你啥？是叫你爷爷呢，还是叫你继父，这不得让人家笑话死啊，咱在乡亲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李贵说：“我只要得到你，孙子叫我啥无所谓，不就是个称呼嘛。你要是怕丢人，我可以跟你进城，咱们在外边过。只要你愿意，咱们登记结婚，也不违法，谁也管不着！”巧玲想了想说：“婚姻是要有感情的，你说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这擀面杖子一头热也不行啊？”李贵说：“那你就爱我一回呗？我不是找不着女人才打你的主意，前院你那个孟姨整天上杆子，我都没理睬她。”巧玲赶紧说：“孟姨对你挺合适的，人又好身体也好，你俩年龄也合适。”李贵眼睛红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迷恋上你了，你就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巧玲也流泪了，她说：“爹，我来到你们李家你一直对我好，我不是不感恩，但你想娶我这绝对不可能，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说完巧玲抹着眼泪起身跑了出去。
巧玲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跑到床边，扑通一声趴到床上呜呜地哭起来。哭了好一阵子，他又爬起来，去找来了丈夫的遗像，她坐到床沿上，手里捧着遗像，对遗像中的丈夫说：“孩子他爹，你说走就走了，扔下了我，你爹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非要攥着你那点用命换来的钱不给我，逼着我嫁给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完了，巧玲转念一想：“说啥也没用，赶快从公公手里要出钱来马上就走，公公才能不惦记她了。”于是，她撂下遗像，去了公公屋里。
巧玲回到公公屋里的时候，李贵还在坐在桌旁喝酒，他已经喝得面红耳赤醉眼朦胧。巧玲站在门口，硬气地说：“爹，你还是把钱给我吧？我真不相信你能那么狠心，掐着我们娘俩的钱不给俺？”李贵一丝冷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刚才说了些不要脸的话，即便说了那就说到底吧。我迷恋你已经走火入魔难以自拔，晚上想你都想得睡不着觉，我一定要把我对你的爱恋释放出来，不放出来我就会疯了。你不跟我结婚那就算了，那怕你给我个“一夜情”，也算我没白爱你一回，答应了钱你就给你，不答应，钱恐怕你是拿不回去了。”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淫笑。巧玲想了想狡猾地说：“爹，要是别人跟我说这些，我肯定不是臭骂他，就是上去扇他耳光，但对你不行，不说别的，就凭你辛辛苦苦给我带了一年多的孩子，我也不能这么办。”李贵说：“你看着办吧。不强迫你，咱也不干违法的事，一切取决于你自愿？”巧玲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眼睛转了转，转身气愤地就走了。
再回到自己屋里，巧玲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她苦思冥想想招儿来对付一时昏了头的老公公。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想出来一计，这一计既有破釜沉舟的意思，也有你不仁我不义的意思，尽管有些挺冒险，但为了拿回钱来，她也将在所不辞。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李贵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喝着茶水。巧玲从窗子里探出头冲李贵喊：“爹，在外面晒得晃，来我这坐坐吧？”李贵听明白了巧玲话里意思，咧着嘴乐了一下，立马起身往巧玲屋走去。
李贵进门以后，见巧玲正在拉窗帘。等巧玲拉上窗帘，李贵走近她，乐滋滋地说：“怎么想通了？”巧玲害羞地低头笑了笑。李贵伸两只手掐住巧玲两肩推着她往后退，把巧玲一直推到床前，用力一把把巧玲推倒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趴上了她身上，把巧玲死死压在身下，用嘴慌乱地去亲吻巧玲的嘴，被巧玲拿手推开。巧玲不悦地说：“你起来！”李贵无动于衷，依然示图再去亲吻巧玲，巧玲再一次推开，她撒谎说：“起来，我脱了衣服，这样不得劲。”听到这话李贵才肯恋恋不舍地从巧玲身上下来。巧玲坐起来，忙站起来，急步走到五斗橱前，把支在上面的手机拿了过来，对李贵说：“我把刚才你干了什么都录下来了？”李贵愣了好一阵子才慌乱地说：“你......你想干什么？你......你想告我？”说着拉开架势要抢巧玲手里的手机。巧玲把手推出去挡着王贵，并动情地说：“爹，你别紧张也别冲动，听我慢慢跟你说。爹，你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叫你爹。我真不愿意这么做，都是让你逼的。你是孩子的亲爷爷，咱们是一家人，是不能互相伤害，那犯不上啊！在巧玲说的时候，李贵情绪慢慢平缓下来，两手垂着低着头，异常尴尬地站在哪不知所措。巧玲走近李贵又说：“爹，你一辈子英明，从来没听说你跟别的女人胡闹过，你可不能晚节不保啊？爹，只要你别再惦记我，把我的钱给我，我就把手机里录的删了，别人谁都不知道，你还是我的好公公，我还是你的好儿媳，好吗？李贵一脸窘态没说话。巧玲又问：“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李贵迟疑了半天才苦涩地点了点头。巧玲说：“爹，你先回去歇歇，等一会儿咱俩去乡里储蓄所把钱的事儿办了？”李贵犹豫了一下才转身走出了门。
李贵开着农用车拉着巧玲往乡里走。一路上道两边金黄一片的稻田，远处的青山，天上的白云，风景如画，但巧玲无心欣赏这田园美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和公公惊心动魄的较量，想想她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公公情绪失控，冲上来抢她的手机，她又说啥不给他，事情是个什么结局就很难说了，弄不好出人命的可能性都不是没有的啊。也幸亏她处理的妥当，也幸亏公公没有丧心病狂。
在乡储蓄所，当办事员把李贵卡上的四十万转到了巧玲卡上之后，李贵对巧玲说：“巧玲啊，钱别瞎花了，还是给孩子留着上大学吧？”巧玲认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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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乡里回来，李贵和巧玲一前一后从院门进来，巧玲喊住了李贵，李贵收住脚步转回身来。巧玲说：“爹，明天我要赶回去上班了，我把孩子带走了，你能轻快轻快，可你一个人在家也太孤单了，不行我把孟姨找来和你作伴吧，你愿意吗？”李贵想了想说：“她要是愿意来就来吧。”巧玲说：“我看你跟孟姨挺般配的，孟姨人也那么好。”李贵点着头说：“是。”
在孟姨家，巧玲和孟姨坐在炕沿上。孟姨拉着巧玲手说：“你公公他愿意吗？”巧玲说：“愿意愿意，他对你印象可好了。”孟姨说：“过去在生产队他当会计我当妇女主任，俺俩接触就挺多的，互相也了解。”巧玲说：“我看你们都知根知底的，也用不着谈来谈去的，去登记结婚算了？”孟姨害臊地低头笑了笑，说：“现在老年人再婚，有的是打伙有的是试婚，怕过不在一快离婚麻烦。”巧玲说：“怎么都行，你愿意试婚试试也行。这样吧，今晚去我家吃饭，你俩见见面？”孟姨说：“这么快啊？”巧玲开玩笑说：“咳，都靠了有几年了，都干柴烈火了！”孟姨臊红了脸。
巧玲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吃饭的时候，公公和孟姨都格外高兴，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巧玲对她俩说：“你俩不能算自己找的对象，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可不许忘了我吆？”孟姨喜笑着说：“忘不了你忘不了你，俺们要结婚也得你回来张罗吆？”李贵坐在那乐得合不上嘴。巧玲对孟姨说：“我明天就回城上班了，我把公公交给你了，你可给我照顾好啊？”孟姨说：“你就放心走吧，有我他错不了！”
吃完了饭，孟姨装模作样地要回家，巧玲拽着不让她走，说：“就你一个人，回去也没啥意思，呆在这你俩好好聊聊，”然后她笑着瞥了一眼公公给孟姨看。孟姨红着脸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巧玲简单收拾收拾就走了，走的时候特意关上了门，门锁咔嚓也响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巧玲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她趴在门上听。屋里说话声音虽小，但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孟姨说：“你这个儿媳妇真好，老公都不在了还惦记着老公公。”李贵说：”那是那是！”孟姨说：“她让咱俩先试婚你看呢？”李贵笑着说：“那咱这就试试？”孟姨说：“试试就试试！”之后就听到床开始嘎吱嘎吱响。听到这巧玲笑着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第二天因为巧玲要回城，她早早起来做好饭吃完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李贵从门里进来。巧玲看见了，问：“爹有事啊？”李贵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才满脸愧色地说：“你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删了吧？“巧玲说：“我早删了。”李贵好像还不太放心，站哪又沉默一会儿，之后他自责地说：“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干了些很荒唐的事儿，你别恨我啊？”巧玲边忙活边说：“爹，你也是个有血有肉也，也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俺能理解。过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李贵说：“巧玲啊，你真能善解人意，真能宽待人宽容人。”巧玲说：“我就这么一个人，共记着别人好处不记仇，自己家人就更不能记仇了。”李贵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巧玲面前，说：“卡上我那二十万也转到你卡上吧，十万你给我孙子上学用，十元等你再婚算我随礼了。”巧玲不接卡，说：“不行！爹，你还要结婚还要养老也用钱啊？”李贵说：“我和你婆婆过去还有些积蓄，再就咱农村今后也有养老金了，钱够用。”巧玲还是不肯接卡。李贵坚持着：“拿着吧，爹的一份心意。”
在村道与公路交汇处，一辆中巴车开过来，在正在等车的巧玲她们面前停下。巧玲拎着行李先上了车。李贵把怀里抱着的孩子递给了巧玲。巧玲接过孩子让孩子坐在身旁坐位上，对李贵和前来送她的孟姨说：“行了，你们回去吧？”李贵说：“孩子能带就带，带不了送回来，我和你孟姨看着？”孟姨也说：“不行就送回来？”巧玲眼睛湿湿地回了一声好的。车缓缓开走了。巧玲在车里向公公和孟姨挥手。车外公公和孟姨也在向车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