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弹琴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李德尚玉 实习生廖怡媛 北京报道 “原则上来说，免费配额应该按照一定的路线图和时间表逐渐的淡出，这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明确。”11月21日，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2022金融街论坛年会之“能源安全与绿色经济”平行论坛上发表了关于碳市场建设及发展的演讲。

周小川表示，金融业有责任建立好、运用好碳市场，使得碳市场在碳定价以及引导各种融资（包括投资和贷款、债券发行）等方面，为减排完成好相应工作。

全国碳市场自2021年7月启动上线交易以来，市场运行总体平稳。截至2022年10月31日，CEA(碳排放配额)累计成交量1.96亿吨，成交额86.12亿元，成交均价43.91元/吨。

“二氧化碳排放同其他环境保护问题相比，是一个更加全球化的问题。但是，全世界的格局目前还是按国家来划分，来进行管理的。每多排放一吨二氧化碳，最后对于气候变化的温度上升来讲，边际效应是同样的。”

周小川表示，从鼓励投资来讲，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最后要想减少排放或者增加吸收的能力，它们的投资的效益也是最后趋同的。

周小川提到，如果碳市场要实现这种价格特性，关键在于公正的度量，机构需要保持诚信，需要有审计和监管机构，各个机构需要保持透明度。他认为，这些前提条件假设能够做到的话，二氧化碳的未来的价格应该是趋同，而且趋于一种均衡价格的。

“碳价格是动态变化的。”周小川表示， 在起始期的时候，由于各个国家对减排工作的起步的时间不一样，在起始期的时候，国家各个区域之间的碳市场价格差距会比较大。这是由于早期阶段，往往会从比较容易的减排手段和化石能源的替代上手，因此起初减排成本相对会低一些。但随着未来攻坚，难题逐渐浮现，碳的边际价格可能会显得更高，需要花更大的代价才能把剩余的碳排放给减下来。

在这样情况下，一些排放的国际性的大企业会通过购买碳抵免（carbon credit），这样的话，就出现了洗绿、漂绿的行为。

“碳价格未来会趋于一致，趋于均衡，因此即便是有一些大公司，耍了一些花招，通过碳抵免的措施，用较低的价格回避了目前应尽的责任，这个也不会太长时间，因为那些低价的碳抵免逐步做完后，成本就会上去，因此不可能出现长期、持续的利用碳价格上的差距进行漂绿或者是洗绿这种做法。”周小川补充说道。

在周小川看来，碳市场是通过市场方式进行资源配置的重要举措，并在这个配置过程中起到了两个作用：

一是决定了碳排放的价格。通过奖惩两个方面寻找并决定碳排放价格，并同时对于排放者和减排者分别起到惩罚性和鼓励性的作用。

二是通过这种激励机制将引导大量的跨区投资，“因为很多投资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见效的，而且具有不确定性，要引导大量的投资，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管理风险。”

周小川表示，碳市场具有激励机制，有助于碳价格的形成和引导的大量投资，将作为评价和考核碳市场业绩的重要指标。现在气候投融资资金缺口是相当大的，所以未来这方面任务是很重的，确实碳市场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此外，周小川认为，碳排放权市场同与之相对应的自愿排放市场之间的相互作用也十分重要。基于碳市场可能的价格形成和价格引导的作用可能不充分，因此，一些国际组织也提出了应该制定碳市场的底线价格。

“例如IMF(国际基金货币组织)在COP27上（第27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提出在今后某个年份上，发达国家的碳价格的底价应该达到多少，中国应该达到多少，印度应该达到多少。总之，碳价格的制定使价格趋同；此外是要产生足够的奖惩功能，有足够的激励机制。 ”周小川介绍。

对于如何连接不同国家、地区形成的碳市场之间的关系，周小川认为，可以参照中国在股票市场上的沪港通、沪伦通、中德通这种市场连通的技术，将各市场逐步地、可控地连通起来，使得价格逐渐有所趋同。

周小川认为目前碳市场确实还存有缺陷，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初期的时候免费配额使用较多所导致的。“免费配额可能是一种固有性措施，它究竟应该怎么管理，免费配额的出现，使得碳价格也容易出现差异，尤其是在不同市场覆盖区，碳价格可能会差别非常大。”周小川表示，原则上来说，免费配额应该按照一定的路线图和时间表逐渐的淡出，这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明确。

（本报记者边万莉亦有贡献）

（统筹：马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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